談兔、談中國出生率

這篇是《翼之聯想》兔年第一稿，在此謹祝讀者諸君兔年生氣勃勃，捕捉市場商機，敏如脫兔。家人性好寵物，我也飼養過幾代的兔子，安哥拉兔和短耳兔，各有萌態。兔子生育能力強，飼兔控制生育是必需的，假若養一雙，雄雄配或雌雌配比較理想。問題是剛足月的幼兔，性器官不成熟，很容易選錯性別，正是「焉能辨我是雌雄」。有說法形容兔子性淫，甚至說牠們是雙性戀，可能便是這誤會。（母兔憋久了，可以騙自己懷孕，乳腺增生，肚子變大。）

踏入新年，根據最新統計，中國已經不再是全球人口第一大國，居首位是超越14億人口的印度，除了量之外，更令人關心是中國的生殖率急跌。今天，中國婦女個人平均孕育率是1.2個小孩  (10年前是1.7)，一個健康的社會大概需要2.1。種種跡象都令大家擔心中國的人口紅利能否繼續下去。

出生率下降是所有發達國家都面對的問題。社會越富有，女性面對的經濟選擇越多。高端勞動市場重質不重量，生孩子的誘因越來越低。有些國家會用經濟手段來提倡生育，另一些國家依靠進口移民。

中國其實在21世紀初已經察覺問題，逐步放寬一孩政策，但仍然未能夠挽回頹勢。一方面國家人口眾多，財力上負擔不起廣泛的派錢方案；另方面，人民對社保能夠提供的保障，越來越沒有信心，求國家不如求自己，大力度儲蓄，自然不大熱衷於生孩子。

至於目下的中國，要吸引外國移民，又是否現實呢？這是一個大問題，有機會再詳細討論。我們可以在這裏粗略用文化、經濟和政治三個層面來淺析。首先論文化，國如其名，中國喜歡以自己為「中心」，大陸性很強，對外來文化，如果不是被迫接受的話（例如元清代外族入主），只會被動地容納，不會主動爭取。論經濟，30年的開放，無疑製造了不少千億富豪，但整個經濟架構仍然很封閉，外人（包括香港人）不懂潛規則和不能放下身段，很難成功創業。論政治，今天我們推銷的是「具中國特色的」政治制度，撇開國民包袱，但如果我是火星上的移民顧問，「民主自由平等」的西方制度，可能比較容易推銷。

我期望有一天，在全世界不同地方的中國領使館，都看到人龍排隊申請移民中國。

(於2023年1月29日刊登於明報)

(圖片來源：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