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染紅對香港GDP的影響

中環近日的重大事件除了健身室群組播毒外,要算是日本龍頭證券公司野村退租商廈地王IFC兩層半,其中一層由東莞銀行承租。香港金融業染紅已經是不變的現實,長遠來說對香港整個經濟的影響又如何呢?

「鬍鬚曾」當年曾經說過(大意): 香港怎樣創新也好,建立什麼港什麼港也好,金融業始終是香港經濟支柱。根據政府2019年統計數字,各行業對特區GDP的貢獻:金融及保險業居首佔21.2%,居次是佔19.5%的進出口貿易。(相比之下,倫敦雖然是世界首屈一指的環球金融中心,金融行業在GDP的比重亦不足16%。) 但如果從就業員人數看,金融從業員人數只佔全港就業人數的7.1%。所以說: 金融業是一高收入高乘數效應(Multiplier effect)的行業。

中資進場,此消彼長,外資縮減在香港的投資。這並不是今天才發生的事,但國安法令事件更變本加厲。試看投行業務的兩端; 發債和發股的端,多年以來都是倚重體積大的大陸企業;  近年在投資端, 紅色資本佔的比重也越來越重,出現「自己人買自己deal」現象, 環球投行所推銷的global distribution和price discovery已經沒有往日般吃重,重要性減低之餘,收入亦隨之而下跌,讀者參看近年投行的league table便可窺一二。

近年美國經濟旺盛,融資活動頻繁, 除了數支科技股之外, 亞洲比重相形失色。疫情爆發前,我聽過一故事: 某環球一線投行總裁造訪亞洲,過往他會逗留數天, 拜訪一些香港重要的客戶,與高層詳談未來發展大計,但上次過境只是匆匆做一個townhall便了事。

中資投行興起,一個立竿見影的效果是薪金下降。一般來說,中資投行的薪金比一線外資差了近三成。薪金下跌不應該簡單解釋為中資老闆吝嗇,更重要是deal的成敗已經不再靠deal maker,反而更加倚重機構引入的關係,包括强大的商業銀行背景和網絡。再者,從人事編制上這些由商業銀行附生出來的投行,總裁很多都是從商業銀行過檔,一般比較難接受手下拿取外資行的高花紅。再加上近年履歷表亮麗的「海歸」大量在香港找工作,中資投行更加不愁招不到人。

國安法一出,外資機構縱然嘴巴不說,心中肯定有自己盤算。聞說有投行加人只會加在新加坡; 也有對沖基金的投資人要求基金在新加坡設立第二梯隊作後備; 其它退出和收縮的例子更是多的是。香港經營成本昂貴, 一定要有特殊的價值, 不然外資, 進者可以入大陸, 退者可選擇其它亞洲城市。早時, 便有日資資產管理公司宣稱考慮將香港團隊轉往新加坡或上海。

外資退出和薪金下降對GDP帶來的壞影響,短期都會被中概念股回歸香港上市和北水南下等利好因數對沖掉,但長遠如果香港失去國際金融中心的特色,對GDP肯定是壞事。


(於2021年3月26日刊登於明報)

(圖片來源: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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