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聖」
我曾經管過交易室,但向董事局證明自己和團隊價值的日子,已經距離我很遠了。那天看到《金融時報》的一篇文章,令我再一次想到一個永恒的問題:金融機構賺錢,個人的功勞究竟佔多少?
時下的商科畢業生,加入投行已經不是首選願望,更多是棄sell-side取buy-side,傾慕加入私募或對沖基金。主要是朝錢看,相對起銀行的累贅架構,多麽多員丁分成,和franchise income 和proprietary income的爭辯,如果對自己能力有信心,在buy-side可能更接近獎金池。
《金融時報》文章的主角是Global Macro的兩大名店:Brevan Howard和RCM,文裹分析了創辦人作風分別和基金承傳。
先說一些背景,全球宏觀策略(Global Macro)是最早的一種對冲基金投資方法,主要是通過分析全球的政經環境,做出佔先機的投資決定,目標回報率甚高,但波幅亦很大。
Brevan Howard的創辦人Alan Howard比RCM的創辦人Chris Rokos年長10歲,兩人都出身於瑞信第一波士頓(CSFB)的自營交易部門。2002年,Howard帶着Rokos和幾個合伙人創辦了Brevan Howard。Brevan Howard高峰期的總資產達400億美元。Howard和Rokos都是債券專家,相對起來Howard的交易作風比較保守,他會耐心等候一個最好的時機才重搥出擊。Rokos精於研考會孳息曲線的細微部份,出手較頻密,下注亦重。
2012年,Rokos决定離開Brevan Howard自立門户,因為「不競爭條款」和Brevan Howard對簿公堂,官司一直拖到2015年,最終庭外和解,Rokos才創辦RCM。年來,基金表現反覆,基金規模近年才冒升至170億美元。
整個對沖基金行業,今天的總資產估計達4.5萬億美元。因發起人名气而賺得第一桶金的對沖基金,都面對同一的問題,便是怎樣令生意承傳下去。老一輩的big-swinging-dicks 像索羅斯和橋水(Bridgewater)的Ray Dalio,早已退下火線。成功抺去個人色彩的對沖基金,像Citadel和Millennium,已經採用組合形式通過多個trading-pod留強汰弱,建立一個optimal的trading portfolio,提升基金去風險後的總體表現。
年紀較長的Howard已經指定了接班人,反之Rokos因為近年RCM表現反覆,將決策權再一次集中在自己身上。花無百日好,建立一成功的商業模式絕對比押注在一「賭聖」身上可取,但這轉型並不是每一個對冲基金都可以做到。
利益申報:我女兒家予在紐約Millenium上班。
(於2025年3月9日刊登於明報)
(圖片來源:灼見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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