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船又何止三分鐵！

四月底，消息傳來，根據公司CEO估計，FTX的客戶和債權人如無意外可以討回大部份的欠債。

FTX在2022年11月11日宣佈破產。它的創辦人薯條哥（Sam Bankman-Fried）去年年底被判刑25年，現今正在上訴。破產消息傳出後, 比特幣的價錢曾經低見16,000美元（下同），今天比特幣的價錢穩守在60,000之上。

市場估計FTX負債約112億，它變賣手頭資產後，估計可以張羅145-163億現金。令債權可以全數贖回。想當日出事後，FTX的債權曾經在市場上以低過十分之一的價錢成交。

FTX資產之所以能夠反彈，一方面是得益於虛擬貨幣在這兩年價格暴升，另方面薯條哥當日的一些初創投資，尤其是在AI開發公司方面，獲益甚豐。FTX破產後，接替薯條哥收拾爛攤子的CEO 雷約翰（John Ray III），是著名破產律師，擅於替破產公司追回資產，他的成名作是上世紀安然（Enron）能源公司破產案。雷約翰曾經不止一次指出FTX的賬目像蜘蛛網般滿佈關連交易和交叉控股，情况非常複雜。迄今年四月為止，FTX破產後共花了8600萬，其中6700萬是律師費。

按一般清盤慣例，清盤官和律師們在債權人的首位，其次是有資產受FTX托管的客户，再其次是其他債權人，最後才是股東。依目前看，顧客和債權人應該可以拿回大部份的錢，但股東卻沒有那麼幸運。FTX原有股東，粒粒皆星，包括老虎基金、紅杉資本、安大略教師退休基金和新加坡的主權基金淡馬錫。

最終股東可以拿回多少錢，一個主要的因素是FTX的平台（曾經是世界第二大虛擬貨幣交易中心）的剩餘價值，FTX出事前，有傳幣安（Binance）的創辦人趙長鵬（CZ）有意收購，但趙長鵬近日自身難保，被美國法庭以洗錢罪被判入獄四個月，如果不是幣安，又有誰對FTX的平台感興趣呢？

相對中國，美國擁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清盤方法，這亦是一個成熟的債券市場所必備的。我們如果將FTX對照中國的內房債，後者的「咕窿」更大，影響民生更深遠，但目前為止，市場仍在等待一適當的處理方法。

理論上，公司即使破產了，只要公司的資產不是零，縱使股東的股本化為烏有，債權人應該仍可以拿回一些剩餘價值。爛船剩下的鐵，不應該是零，當然離岸發行的美元內房債，很多靠的是沒有資產支持的Comfort Letter，海外債權人只能望門興歎。

(於2024年5月12日刊登於明報)

(圖片來源：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