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限・佔中・披頭四
美國民主共和兩黨在財政懸崖死線之前達成協議,避免債務違約,股市急速反彈。 美國的兩黨鬥爭不要說是國外人,就算是大部份的美國國民也覺得很厭惡。 共和黨爭取的是奧巴馬力推的醫療改革流產,但最後自由黨只是作出象徵式的妥協。反之,多番政治角力之後,共和黨的民望創新低。
雙方將籌碼推得那麼高(全球第一大國債務違約),勝負最終取決於美國選民覺得值不值得。 這些談判搏奕像玩撲克牌一樣,不吹牛不成,吹得太利害可能會作繭自斃。
搏奕開始時,兩方不將籌碼說幾高有幾高,對方肯定會將你看扁,不會在談判上退讓。但當你將籌碼放大又放大,如果選民覺得爭取目標的重要性未足以支持那麼大的籌碼,便會產生反感,討論佔中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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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公民抗命只有一個命題,就是爭取的目標是什麼?要到一個怎樣的高度才能理直氣壯地抗命。說守法永遠大於一切,是昧於人類的歷史和迷信政府權力的合理性。
什麼才是至大至重的政治議題?每個人的認知都不同,您有權覺得:普選與民生無關,賺錢最重要,篩選機制只是枝節,好事者雞蛋裡爭骨頭,即使爭取的“真普選”,香港仍要面對種種經濟民生問題。
但你也可以選擇說:沒有一個大眾接受的普選,政府沒有認受性,權力不張。施政最終仍然是一團糟。 所以解決普選是解決香港所有問題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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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時候,《明報》搜集了一些半世紀前香江風貌的舊新聞,結集成華麗的復刻版,我留意到頭條是有關披頭四樂隊在1964年6月8日訪港的新聞,該段新聞的副題是:“數千男女結集,反黑組嚴陣以待。” 整篇報導充斥著「飛仔」「飛女」的形容詞,且節錄一小段如下:“有穿低胸闊領不穿乳罩者,有穿緊身白西褲緊箍玉臂者,有故意不扣恤衫上鈕者,總之,以能盡量暴露玉體為無上光榮。該等飛仔飛女之家長,不知有何感想。”
今天閱之,頓有看《一笑會》之感(《一笑會》是早年明報副刊搜集坊間笑話的專欄)。物轉星移,人情和判斷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半世紀以前,被我們視為大逆不道的,在今天都只是雞毛蒜皮而已。
美國債務違約不會是世界末日(美債的AAA早已金身不補),二仟多人和平佔中亦不會導致香港萬刧不復。昔日在機場迎接披頭四樂隊的很多今天已經是社會賢達。甲虫樂隊亦早已變了殿堂級的idol,飛仔飛女也沒有導致香港社會道德淪喪。
(於2013年10月21日刊登於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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