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空是否不道德？誰是大衛？誰是歌利亞？

我也來湊熱鬧談一下美國散戶大戰華爾街大鱷這役。順帶評論拋空是否不道德。

首先，如果拋空是不道德的話，那麼世界各地的股票交易所便不應該有期貨產品。期貨之所以存在便是好友和淡友爭持，99%的淡友(拋空者)不會持有等量的指數組合股票。但為什麼短期貨不會被人投訴呢？道理很簡單，和拋空股票或債券不同，拋空期貨沒有一個指定對象，因此沒有人覺得自己是受害人，所以便沒有人投訴。

Tesla的馬斯克批評拋空者，認為他們沒有真正持有股票，所以沒有權利拋空。這個世界有很多金融合約在設計上，都是容許沒有實貨的人做空倉的，只要沽空者能夠提出一定的保證金，Tesla曾經是『空軍』攻擊對象，馬斯克心有不忿，出言可以理解。但如果拋空是不道德，用力推高已經是百倍P/E的股票，又是否有點昧著良心呢？

很多年前，我曾經主管過信貸衍生工具的業務。金融海嘯後，輿論攻擊投機者通過CDS(信貸違約掉期)來做空債券。過了那麼多年，CDS市場並沒有因此絕跡。

此外，有評論提出沽空令價格波幅上升，這也許是真的，但是是否波幅就一定是壞事？市場有很多人都是以波幅為生的，為市場提供流通性的造市商(marketmaker)便是其中之一。期權買賣部份便是炒波幅的。

當今民粹主義泛濫，金融市場亦不能免疫，但誰是大衛，誰是歌利亞，很難說得清楚；什麼精英，什麼替天行道，都是梳化上的觀察員主觀地委派角色而已。運作上，如果你不是機構投資者，做長倉比做短倉容易，所以能夠做空的對沖基金一直被人視為歹角歌利亞。但見諸散戶推高Gameshop的能力，我覺得他們才是巨人，對沖基金只是大衛。

最後，且讓我賣點廣告，早至2014年，智能手機打開大陸市場未幾，網上社區續漸風行，facebook在美國上市二年後，價格開始上升，我看好財經社區和KOL，便和大陸的<南方報業集團>合作，在廣州成立一互聯網財經社區，舉辦「草根股神」比賽。這些年來，發展峰迴路轉，在大陸做互聯網C2C生意，吸納客戶的成本愈來愈高昂，如果不是「西瓜靠大邊」，有「大水喉」支持，一點也不容易。

(於2021年2月5日刊登於蘋果日報)

(圖片來源：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