薯條哥的女友

在香港，加密貨幣交易平台JPEX涉嫌作假，令香港市民損失近15億港元，事情仍在發展中 。十月初，在紐約曼克頓，薯條哥(Sam Bankman-Fried)的欺詐案正式開審。他創立的FTX，估值高峰曾達320億(美元，下同)，是迄今幣圏涉及金額最龐大的破產案。薯條哥被紐約市檢察廳控告八項詐騙罪(假若分期執行, 最高刑期共115年)。他全部不認罪，以高達2億5千萬元保釋金保外候審。

比較少人關注的是薯條哥前度女友兼生意合夥人， FTX的關連對沖基金Alameda Research的前CEO嘉露蓮.埃里森（Caroline Ellison）。現年29歲的埃里森承認了多項欺詐和洗錢罪，現已被轉作控方證人。

FTX倒閉案現在仍在審讯中，薯條哥是否有罪，尚言之過早。薯條哥的父母不吝金錢，聘請最好的律師為兒子抗辯。按目前案情發展，控方是希望將矛頭指向薯條哥身上，其他人只是聽薯條哥的指示行事。FTX的另一個創辦人Gary Wang，亦已認罪和轉作控方証人。

薯條哥和埃里森這一對，無論外表和出身，甚至犯事的誘因，都和傳統大家對作奸犯科的認知有很大分別。薯條哥因為有一頭鬆髪，甚為搶鏡。埃里森架一副深度近視眼鏡，留短髪，典型的蛋頭裝扮。兩人都成長於有教養家庭，父母都是教授。薯條哥的雙親是攻法律的。埃里森雙親都是麻省理工的經濟學教授。她是家中三個姊妹的老大，自小便喜歡用經濟理論去解釋事物。埃里森5歲便開始閱讀Harry Potter。小學畢業校刊中，她列出最喜愛的書是《無比敵》，被同學視為另類。很明顯，有異於一般女孩，她不着緊別人對她的看法。高中畢業時，哈佛、MIT和史丹福都錄取了她，她最後選擇了離開東岸的家，赴西岸的史丹福升學。

2016年，大學畢業後，埃里森加入曾經兩任暑期工的高頻交易對沖基金Jane Street Capital，公司辦公室在紐約。她是在這公司認識薯條哥的，兩人其中的共同愛好是「有效利他主義」（Effective Altruism）。這哲學主張用理性思維和數據，去追求最有效改善社會的方法。有異於一般不計算付出單重布施的慈善行為，「有效利他主義」更注重成本效益。

2017年，埃里森代表Jane Street往加州出差, 重遇巳結離職遷往西岸的薯條哥。薯條哥遊說她加入他剛成立的對冲基金Alameda Research。當日， 連薯條哥和埃里森在內的，公司只有三名員工。埃里森是被當時幣圈市場缺乏效率，帶來很多的對冲機會所吸引(跟她和薯條哥在Jane Street所受的訓練相近)。隨着基金的火速發展，埃里森的權力越來越大，但她和公司裏那種男更衣室般粗獷氣氛，仍然格格不入。她和薯條哥在2021年分手，但埃里森似乎一點也不失落。加入基金後，薯條哥給她的公司股份，亦是少得可憐。FTX和Alameda出事後,  薯條哥曾經向外埋怨，埃里森管理不善，埃里森選擇沉默。

事後孔明，Alameda是一家管理很鬆散的基金，埃里森在Alameda有機會接觸以億計的資金，要上下其手並不難。但她從公司拿取的報酬，只是區區的600萬。看來她不是一個唯利是圖、貪得無厭的人。是甚麼事情令她失控呢？隨着案件繼續發展，希望會帶給大家答案。

(於2023年10月29日刊登於明報)

(圖片來源：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