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公司光環不再

今天, 全球十大市值公司科技股佔了七位, 最高是蘋果電腦, 市值達8500億(美元, 下同), 非科技股僅有巴郡、摩根大通和強生. 回首本世紀初, 同樣的排名榜, 科技股只有思科和微軟,  互聯網公司一家也沒有.  十多年來, 互聯網公司快速崛起而且名利兼收.  但往下去, 我覺得他們的風光將不比從前,  理由如下:-

1.     社會對互聯網公司的監管會愈來愈嚴.  營商環境空間開始受到鉗制.  近日, 臉書因為不道德使用客戶數據, 鬧得滿城風雨. 社會輿論愈來愈關注私隱權, 不擇手段地利用個人數據來謀利的商業模式, 很快便會走到盡頭.  領頭羊互聯網公司已經建立的網絡技術和數據依然是很值錢的, 但走下必需和消費者達成妥協, 盈利的肯定會受壓, 而商業競爭的天秤亦不會再向他們傾側;

2.     在全球貿易保護主義蒙罩底下, 互聯網公司要爭取全球市場愈來愈難, 很多互聯網公司的估值是基於無限想象的規模效應.  這目標可能永遠都達不到.  Uber繼退出中國和俄羅斯後, 最近也宣佈退出東南亞市場, 選擇和本地的競爭對手Grab和解, 出讓股權;

3.     互聯網公司過去十多年的成功, 科技突破固是原因, (但亦有人取笑的140字twitter的短文有何科技突破可言), 但融資亦是關鍵, 這不多不少都受益於於歷史上最漫長的低息環境.  低息不會一下子便消失, 但息口到今天這個水平, 未來方向只會上升.  互聯網公司的融資成本亦會愈來愈昂貴.  對於坐擁巨資的龍頭, 這個可能不是問題; 但是尚未到達彼岸, 縱使是獨角獸像Uber般, 很快也要面對燒錢無以為繼的困境;

4.     公司的體積到了某個階段要維持高增長是會愈來愈難的, 這是為什麼google要分拆成為Alphabet.  Amazon要收購Whole Foods、Uber和傳統的士公司合作、小米也開設地鋪, 要維持增長, 非傳統公司走入傳統業務是別無選擇的.  但這一來增長率便會從天堂回到人間, 

很多人對年青互聯網精英有一種幻想, 覺得他們是打破傳統的商業之神,  真相是: 所有成功的商人都俱有典型的A型性格, 進取兼殺無赦. 我的投行年代見過不少這類人, 這貪婪性格今天放在銀行界, 很快便遭人咀咒.  但是放在互聯網世界, 卻成了另類英雄.  電影(The Scoial Network)描述朱克伯格(Mark Zuckerberg)和他的哈佛同窗因為爭奪臉書的知識版權而鬧上法庭, 顯露互聯網精英陰暗的一面, 而臉書當初是供男生們用來品評 ”小眉”的工具, 推出時還惹毛了哈佛校務會呢!

(於2018年4月6日刊登於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