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大資產管理公司老闆出事

四月下旬, 中國金融圈發生了的一件大事,  四大資產管理公司之首的華融, 董事長賴小民因個人涉嫌嚴重違紀違規而受查.

中國的四大資產管理公司分別是華融、長城、東方和信達. 1990年成立時,  分別接收了 工行、農行、中行和建行剥離的不良資產.  上世紀末, 中國的四大銀行為了上市做準備, 需要改良資產表.    不良資產的處理方法是由財政部注資成立獨立的資產管理公司, 收購銀行的不良資產, 這方法有例可緩.   上世紀八十年代, 美國有1,600多家銀行和1,300家儲蓄及貸款機構(Savings and Loans),  因為房地產貸款資不抵債而倒閉, 聯邦政府為此成立清算信託公司(Resolution Trust Corporation , 簡稱RTC), 處置不良資產.  RTC經營了5年(1989-1994), 成功化解了危機, 為時人稱頌.  

經過十多年的經營, 中國四大資產管理公司的業務已經由原來處理不良資產演變成為多樣化的金融控股公司.  業務除了資產管理外, 還包括證券、融資租賃和消費金融等.   財政部定了2006年為完成處理不良資產的最後時限,  2007年開始, 四家資產管理公司都開始商業化運作.

四大的經營權原先是以十年為限, 2010年是資產管理公司發展的關鍵年. 四大的改革方案成功地獲得國務院批准.  信達和華融更先後在香港上市,  股價近期的市帳率在0.6至0.7之間, 市盈率在3到5倍.    

股價雖然平庸, 資產管理公司上市後, 卻增加了一個有力的發債平台, 因為有國家背景, 華融和信達的債都很受歡迎, 利率一般在5厘左右.  資金充裕後, 華融在資本市場非常活躍.  我公司參與很多加層融資(mezzanine finance)的投資, 在很多項目華融都是競爭對手, 出手特別進取.    我們的合作方是外國私募基金, 老外盡職調查, 好聽可以說是嚴謹, 不好聽就是煩瑣 ,  華融對中國貸款人的背景比較熟悉,  盡職調查要求一般比較輕鬆.  因為資本成本比較便宜, 只要抵押品符合要求,  要求回報率往往低於10%.  但大多數海外私募基金要求都在雙位數.

賴小民出事, 很自然市場傳出華融投資失利, 甚至利益輸送的傳聞,  連燙手山樂視網的融資也有人說跟賴有關係.  這世界沒有投資之神,  只要行事合規, 輸了錢, 管理層其實也不應該付上刑責 .但大陸民企融資困難,  胃口卻很大, 金額輕易以十億計, 為求貸款獲批, 民企老闆使出額外手段, 並不罕見.

(於2018年5月4日刊登於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