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的煩惱



香港人是全世界最長壽的。根據日本厚生省的統計,香港女性的人均壽命是87.32歲,男性是81.24,將日本、冰島和瑞士等傳統人瑞國家都比下去。

香港是一個密度高的城市,人煙稠密固然影響生活質素,但反過來說,病人近醫院卻令急症服務非常高效。在香港,說句不好聽:要死也真不容易。我認識一些長期病患的老人家,進出急症室很多次,且不論生活質素,命是保下來的。

無可否認,隨着香港社會越來越富裕,大家對養生保健都比上一代着重,體質好自然工作的年期亦延長,這其實會為社會帶來壓力,影響到下一代在職場上的晉升機會和速度。

另方面,科技在其它範疇亦改變了職場的面貌。人工智能未來會取代很多工種,我那天跟一律師朋友談起,他說現在已能夠用人工智能進行盡職調查,律師行會向客戶提供兩個選擇:一是用傳統的人手,另外便是用機器輔助,前者的收費比後者高很多,很多客戶如果只是初步資料搜集,都會選擇電腦幫忙。

職場的需求像一個上下窄中寬的菱形,頂層和底層永遠都是供不應求。頂層的工種擁有特殊技術,自然不愁沒有買家,底層往往是一些工作環境惡劣、體力需求高和滿足感薄弱的工種,在相對富裕環境長大的香港年青人是不願意擔當這類工作的。有些國家像新加坡和德國便靠輸入外勞來解決問題(當然這也帶來社會後遺症)。最困難的是中層的勞動人口,如何令國民滿足和保持上進心,是一根很傷腦筋的事情,有些富裕國家曾經考慮用錢去解決這問題:2016年,瑞士政府建議向國民終身無條件每月支付2500瑞士法郎,但最後卻被77%的選民否決。

科技延長了我們的壽命,又用機器來解決我們煩瑣的需求,好像為我們提供了很多選擇,但另方面卻衍生了人浮於事的問題。


(20181126日刊登於蘋果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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